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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6/18 11: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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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陆文夫的三次会面


    □程秋生陆文夫的大名是我从天津回到故里苏州后才知道的。不过,作为苏州人的我,有幸与陆文夫有过三次会面,而每次会面,都给我留下了谦逊随和、纯真无华的印象。1985年初夏,我突然接到《杂文报》的来信,要我采访陆文夫,请他谈谈当前的杂文创作。我把这事告诉了《苏州》副刊部负责“沧浪闲话”的董聿安。董聿安是个热心人,他连连说:“好,好,陆文夫的家我认识,约个时间我陪你去采访他。”那天,下着小雨,我和董聿安身穿雨披,骑车而去,在凤凰街找到了陆文夫的寓所。当我们湿淋淋地踏进那幢老房子时,陆文夫热情地迎上前来,和我们一一握手,而他夫人老管又是让座又是沏茶,颇为好客。面对这位大作家,我真不知道如何采访。见多识广的董聿安很快切入主题,请他谈谈如何繁荣当前的杂文创作。斯文的陆文夫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随后谈了他的真知灼见。他说,杂文确实是很难写的,因为写杂文要有棱角,有针对性,这比起其它文体来说,难度更大一些。但是,要想振兴杂文事业,发展杂文创作,必须具有“自我奋斗,自求生存”的精神。因为文学艺术从来不能用行*命令来解决重视不重视的问题。在谈到怎样才能写出较好的杂文时,陆文夫认为,要写好杂文,既要有艺术性,又要风趣幽默。这就要求我们的杂文作者对问题看得准,知识面广,文笔又要好。当然,杂文总要论及一些社会现象和某些人和事,也许会引起个别人的不痛快,但绝不会引起大多数人的反感。陆文夫还说,批评和赞扬不能对立起来,褒和贬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陆文夫语重心长的谈话,我连夜写成稿件,发表在当年6月的《杂文报》上。90年代初,我受《婚育之友》杂志之托,再次拜访了陆文夫。那天夜里,陆文夫似乎喝了些酒,面孔微红,谈兴很浓,他从中国的社会、交通、婚姻、家庭、子女、教育,谈到国外的所见所闻。他说,中国的发展受人口的制约,说到经济总量和财*收入,无愧于泱泱大国,但一讲到人均分配,与发达国家相比就有很大差距。因此,如果不与多子多福等传统观念决裂,不努力提高人口素质,不致力于创新发展,就很难赶上发达国家的水平。这次见到陆文夫是在他新搬迁的寓所,我向他道别后,他唯恐我走错了路,还特意把我送到大路口,可见这位大作家平易近人的风范。不久,他写的《人多》一文发表在《婚育之友》杂志上。第三次和陆文夫会面,是90年代中期的一天夜晚,在老苏州茶酒楼。相聚者中有《苏州杂志》的、作者,也有读者,而我则是被邀的读者之一。作为《苏州杂志》主编的陆文夫虽讲话不多,但谈得最多的还是苏州的历史文化以及办杂志的宗旨。我从他的谈吐中感悟到,陆文夫之所以坚持不懈地把杂志办下去,就是为了传承历史悠久、底蕴丰厚的苏州文化,也为苏州的文人墨客们提供了极为高雅的耕耘园地,其精神和品德,令人景而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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