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古代中国的皇帝们总是和“龙”这种形象联系起来的,什么真龙天子、龙子龙孙之类说法大家都耳熟能详,而且身穿龙袍、头戴冕旒也是各种戏文、现代影视剧中标准的皇帝打扮,对此所有人似乎都觉得理所当然。但其实皇帝的权威和“龙”的形象联系起来并没有人们想象的这么久远,而且有一个非常漫长的演化过程,龙袍作为皇帝本人的礼服更是明朝以后才开始确立的。
“龙”作为一种华夏古人幻想出来的神异生物出现得非常早,在旧石器时代晚期或新石器时代早期的各地华夏先民遗迹中,都曾发现过它的身影。濮阳西水坡大墓主人身侧那条蚌壳垒砌的龙的造型距今已有六千多年,属于仰韶文化早期,是至今发现得最早的龙的形象。而且它安放在墓主旁边明显是要彰显其权威性,说明龙在这么遥远的古代就开始成为了一种威权象征,也许还和某些神圣的祭祀活动联系了起来。
不过至少在华夏大一统帝国确立以前的夏商周三代时期,不管是传说中的夏后、商王还是周天子,都没有自称真龙或者用龙来指代君王的至尊之位。夏朝的情况目前还不清楚,商代宫廷中也会在某些青铜器上体现各种龙的形象,但只是用这种神话中的生物来作为装饰,而不是用它表示权威。商代人最敬奉的是传说中的天帝,青铜礼器上的饕餮图纹也许就是象征威严的天帝,而此时饕餮的地位明显比龙高得多了。
与商人相比,周人更为现实以前,西周直到春秋战国时期,龙纹大量出现在玉器、青铜器、各种服饰等上面,而且与商代龙纹的威严肃杀不同,周代龙纹精致活泼、充满浪漫色彩,但显然此时的龙和周天子和姬周宗室挂不上钩来。到了战国后期,才出现了某些将龙与君主联系起来的传说,例如《吕氏春秋》所说的晋文公“喻之为龙”,而对建立大一统帝国的秦始皇本人也有所谓“祖龙”的比喻。当然这些史料在辗转传播可能也掺杂了某些后世的思想。
真正使得龙与皇室的联系开始确立是汉代开始的,刘邦斩白蛇起义以及其母亲遇龙才后产他的传说使得龙的形象开始变得更为神圣起来,而且隐隐与天帝等同。不过这些传说虽然载之史册,但正统文人对其是不相信也不认同的,汉朝天子的权威还是来自其自称的天帝之子,而龙还没资格和天帝划上等号。
一直到唐朝开始,龙纹、龙形才开始大量出现在皇室服章之上,不过唐朝皇帝正规的礼服仍然不是龙袍,虽然从此时起明*这种颜色开始成为皇家专用,不过皇帝朝服上还主要是传统的日月星辰等图案。而真正把龙袍确认为皇帝专属朝服的是明太祖朱元璋,他还规定皇帝袍服上龙有五爪,亲王郡王四爪,任何其他人敢用绣有龙纹的服饰都是僭越。
所以,我们现在印象中的龙袍天子形象其实来自于明朝,满人入关后虽然更改了汉家衣冠,但龙的形象却继续保留在君主袍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