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疫控放开,新冠蔓延,如燎原之势。时值岁末,街衢巷陌,本应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然今时却倍显清冷,门可罗雀。奥密克戎,着实令人身心交瘁矣!
“已然如此,无力抗拒,不如趁此闲暇之际,游览山河,以宽襟怀,或能了却心中苦闷,何如?”妻曰。
听罢,甚觉言之有理。答曰:“然周边景致颇多,又何处而往?”
妻曰:“久闻真龙地,景色宜人,乃网红之地。其龙鳞水坝,造型独特,夏日时分,颇多好友前往。当下寒冬,虽不能戏水,徒观其景亦可,或别有风情,亦未可知!”
“如此,亦可!”吾欣然允之。
翌日午后,店内无客,稍作安顿,便导航前往。
盖因久旱少雨,尘霾颇重,又无丽日当空,车行途中,目及远方,而不能通透,憾之也!心中暗想:人生在世,又何曾不是,道途于心,眼前渺茫!遂坦然。
真龙地,前为乡*,现改为村,霍山与儿街镇之东南。接壤毛坦厂,毗邻单龙寺。此间山高林茂,云雾缭绕,境内山脉,略*形,又传言,此处曾有真龙藏身,因而得名。
虽山路曲折,道长幽远,但目之所及,良田广袤,屋舍俨然,阡陌交通,平坦整洁。将至终点一段,两层楼房,矗立路边,排列整齐。见门口翁媪,谈笑风生,悠闲自得。见此番情景,妻似有感于心,曰:“有生之年,能有此居住,夫复何求!”吾笑曰:“依你我之力,若居于此,恐难果腹矣!”虽为笑谈,然山有其高,水有其深,风有风之随性,雨有雨之忧愁,更何况人乎?不在其位,不知其难,互羡无益,互为添彩,互为祝福便好!
一路穿山过岭,迂回盘旋,三刻时长,到达终点。过长街,此处盖为中心,繁华热闹,长街尽头左转,有一小桥,对岸有一高大门楼矗立眼前,门楼之上,八一五星标志两旁,红旗招展,主席题词,“为人民服务”,庄严肃穆。门楼右侧,红色大字,*工序号,尤为醒目,原来此处便是闻名已久之“三线厂”。
行走小桥之上,闻流水潺潺,看红旗飘飘,读革命建设口号,此情此景,穿越时空之感油然而生。
与妻议,先沿河游览,再行进入厂区。
桥头向左,有小径通往临水栈道,其间有一吊桥,名曰“无可吊桥”,一步一摇,妙趣横生。《后汉书·仲长统传》记曰:“任意无非,适物无可”,无可二字,盖取自此文。然也,时代进步,社会发展,顺应即可,无所谓可与不可。取此名者,定智慧过人,当赞也!
沿栈道行走,少顷,便见龙鳞水坝。妻大悦,急欲其间留影,并嘱吾为之拍照。自“阳过”之后,寡见开颜,今笑脸洋溢,吾焉能败其兴致,理当配合。
龙鳞坝滨河一带,果然景色迷人。栈道之上对面望去,蓝天之下,高山、流水、秃树、倒影、民居,俨然一幅水墨丹青,行走其中,真乃人游画中也!如妻所言,虽已寒冬,无绿叶繁花映衬,倒也别有一番秀美。
原路折返,走进厂区。沿梧桐大道,徐徐前行。梧桐已被修剪,唯余主干,一人多高,尽失雄姿。两旁有老厂房、宿舍,矗立其中,青砖黛瓦,路影斑驳。遥想此处当年,定繁华无限,热闹非常,而今只能空余留念,徒增感慨耳!
六十年代中期,尽举国之力,建设三线,气吞山河。三线之命运,与共和国之命运,紧密相连。为新中国之发展,谱写出壮美辉煌、恢宏隽永之篇章。而今虽已退出历史舞台,但其“奉献祖国、艰苦创业、团结合作、开拓创新”之三线精神,当永远铭记。
闻言还有一处“龙迹”,曰“龙潭洞天”,风景绝佳。因导航不及,寻一当地人家询问方知。沿所指方向,顺河而进,顷刻便达。
据悉,此间有一洞口,穿山而成,曰“上龙洞”,非自然天成,而系六十年代,当地山民,为减少河道占用,增田增收,人工开凿而成,可见劳动人民之智慧无穷也!
此处尤似水之源头,潭影清澈碧蓝,静水如鉴,无一丝波纹。远望去,又如巨型翡翠嵌于山谷。清潭之上,有小山横卧,山有小口,即为“上龙洞”,可见有光。水面之上,有石铺,斗折蛇形,延至洞口。行于石铺,见潭底乱石之上,小鱼浮动,皆若空游,近在眼前,有垂手可得之感,极为有趣。行至洞口,见其壁上石块,犬牙差互,盖因多年雨水冲刷,已毫无人工痕迹。洞宽八丈有余,洞内无路,需谨慎攀爬行走。其间水流潺潺,如鸣佩环,回音缭绕。穿过岩洞,忽见良田村居,“柳暗花明又一村”也!
油然间,东晋陶公之《桃花源记》浮现脑海,“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此地若非桃花源乎?陶公虽笔下生花,但所记皆为想象,吾今却能有幸,亲历其境,幸甚也!
妻欣问曰:“此行如何?”吾笑答:“意料之外,想象之中!”寒冬腊月,此地尚能如此,待阳春三月,疫散花开之时,真龙地定更加美丽。
盖因“阳过”之后,体能尚未恢复,已觉困乏,加之天色向晚,遂返程。此行虽时间之短,但因景情深,心生欣慰。实则还有一景,曰“西石笋”,未能游览,权作念想罢了,况来日方长,往后再来不迟。
真龙地,山水自有格,无处不成景,因文笔有限,其中瑰奇秀美,实难细细描述,唯草草记之,留待日后回味。
时壬寅冬日腊月初七